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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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再貼一個蔥花餅，我都想娘做的飯了。”嚴慧芳說著，放下手裏的書，也來洗手。
“你給他們寄的球鞋和布料也該收到了，明天中午吃過飯我們去電話亭打電話。”
老家七月的時候寄了二百斤大米和二十斤紅薯粉，光運費就要三十多塊錢，臘月初又寄了二百斤大米和兩條豬腿，應安上夜班帶一份豬肉條飯團當夜宵總算不餓肚子了。
“要不，過年的時候我們帶著妞妞和石頭回家一趟？”嚴慧芳這樣說，越想越覺得好，一年沒見，家裏老人肯定惦記著他們，回去一趟，明後年就不回。
“來回一趟要花二百多塊錢，石頭和妞妞現在還不記事，我的工作還不穩定，過年肯定要加班。”
趙應安也非常想家，想和父母說說這一年比往前二十四年都精彩的生活，可理智告訴他，近三年都不是回家的好時候。得等孩子再大些，工作穩定了，他請假也名正言順。
“那就明天早上去打電話，下午爹娘也能接上電話。”嚴慧芳盆裏放面，一半用開水燙面，一半用冷水和面，最後把兩個面團揉在一起醒十五分鐘。
“妞妞，拔一叢蔥，摘幹凈，洗了，我有用。”嚴慧芳站在門口叫院子裏玩的兩個孩子，邊說：“石頭，稻草下挖一顆白菜，兩個青蘿蔔，4個紅蘿蔔，也洗幹凈。”
趙應安廚房裏拿刀把羊肉切成拇指大的塊，又準備了白芷和蔥姜，最後羊肉快熟再放鹽。
妞妞和石頭抱著菜盆進廚房和爸爸一起幹活。
“媽媽，你看蔥白白！”
嚴慧芳趕緊點頭，說：“白。”
小石頭哼哧哼哧洗蘿蔔，青蘿蔔一個有兩三斤，小家夥用手一點點的洗，妞妞把蔥給嚴慧芳，又蹲下幫哥哥洗蘿蔔，洗著洗著，兩個人玩起了水，咯咯的笑。
“哥，這裏還沒洗幹凈呢。”妞妞故意把沒洗過的胡蘿蔔給石頭看。
嚴慧芳爐子上先燒了一鋁壺開水。
等羊肉燉的軟爛，換平底鍋，烙了一張大的蔥花餅，再熱羊肉湯下泡好的粉條。
“洗手，吃飯。”嚴慧芳把羊肉湯倒進砂鍋，端到餐桌上，回廚房取碗筷。
“媽媽，好好吃！”
“媽媽，羊肉好吃，蘿蔔湯也好喝。”
只是小口喝了一口湯，兩個小家夥忙著發表自己的意見，惹得趙應安嚴慧芳相視一笑。
早上起來，趙應安先去給鄉裏打電話約好時間，下午3點再把電話打回去。
“應安，你們過年回來嗎？”大哥趙應慶接了電話，開口就問。
“哥，回不了，我要值班，爸媽呢？”
趙應慶忙把電話遞給趙根子。
“應安，妞妞和石頭都好嗎？”老爺子想孫子了。
“他們在呢，讓石頭和妞妞跟你說。”
趙應安把石頭抱起來，小聲在他耳邊說，石頭跟著爸爸學，“爺爺，奶奶，我和妞妞都好，我們放假，媽媽也放假了。爸爸每天要上班，還要上夜班。”
“好好好，那你們長大了自己回來。”趙根子激動的說，把電話讓給李菊。
“石頭啊！”
一聽到李菊的聲音，石頭趕緊喊：“奶奶，我是石頭。”
“給你爸爸說，家裏又給你們寄了糧食，你們寄過來的鞋子和布料都收到了，咋寄那麽多東西，得花多少錢，你們省著……”
打完電話，雙方約定寫信聯系，趙應安急匆匆去上班，嚴慧芳帶著妞妞和石頭慢悠悠走回家。
這天，趙應安正裝車，楊濤找來問房子開年還租不租，不租他有個朋友要租房。
“許多事，多謝濤哥，你的大恩我趙應安銘記在心。”趙應安看著一身中山裝的楊濤，鄭重道謝。
他知道慧慧一直想搞清楚服裝廠起火事故的原因，洋房還回來，焦治文和萬家倒臺跟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脫不了關系。是他出手才免了慧慧操心。
“言重了，你好好和慧慧生活，就算是對白姨最好的安慰。”楊濤沒有否認。
“多謝哥，以後有事您盡管吩咐。”
“好說。”
既然是楊濤的朋友要租房，趙應安沒道理再占著，下了班借廠裏的三輪車一趟趟把房子裏的家具往靜安區洋房裏搬。
妞妞和石頭趁熱鬧，嚴慧芳就騎著自行車帶著他們跟著趙應安跑。
路上遇到嚴高峰，嚴慧芳叫他到家裏吃飯。
“你們吃，家裏做了。”嚴高峰擺擺手不去。
“外公再見！”
“外公，有空來家裏玩兒。”
妞妞和石頭很熱情的和外公揮手。
到家，兩個小家夥搶著幫忙搬凳子，拿東西，嚴慧芳和趙應安開玩笑說等他們長到七八歲，只怕叫都叫不動。
兩個人擡著高低床放在大臥室，把大臥室一米五的床和一米二的小床都放到旁邊的小臥室，兩個小家夥的衣服也放在小臥室。
“明後年給他們分床。”趙應安給嚴慧芳小聲的說，“現在還太小了。”他十歲還跟著爹娘住。
“嗯。”她小時候三歲就自己住，晚上很害怕，尤其下雨天都不敢睡。
換好床，嚴慧芳鋪好床墊和褥子，灌了兩個暖水袋，把床單給石頭和妞妞讓他們在床上玩。
又去服裝廠搬了兩趟，才把他們置辦的小家具都搬過來，茶幾放在客廳，燒水壺碗筷進廚房，又把碗櫃裏的東西放回去，晚上簡單的煮了一個蔬菜疙瘩湯。
臘月二十五，趙應安單位發了員工福利，兩斤餅幹兩個黃桃罐頭半斤菜油。
嚴慧芳最稀罕菜油，她攢的油票還有0.25市兩的，可見食用油多珍貴。
趙應安扛著滿滿一化肥袋下班回來，說過年二十八、除夕、春節放三天假，他除夕上白班和夜班。
“爹娘真疼你，你看，又是臘肉排骨，有十來斤，我說喜歡細粉條，給帶了二十來斤，還有各種菜幹。”嚴慧芳一邊說一邊往外拿，石頭和妞妞要接，嚴慧芳不讓，沾了油不好洗。
最底下白布包裏都是金耳和其他名貴藥材，嚴慧芳給趙應安讓他自己看著辦。
“二十八，我們一家人去辦年貨，順便買個自行車，我覺得大家過年手裏都有錢，要不，明天我去供銷社先定一輛。”
說要買自行車最後沒買，現在丈夫要到服裝廠上班，來去不方便，自行車是非買不可了。
沒想到供銷社來了一車不要票的海魚，嚴慧芳趕緊搶了兩斤對蝦，三斤帶魚，七斤幹海帶，都是一斤一塊錢。
“媽媽，買魚魚！”妞妞指著一條七八斤的大草魚給嚴慧芳說，“這個魚好大。”
“草魚七角，海魚一塊二一斤，這邊的一條三塊錢。”售貨員指了指旁邊十幾條死魚，“應該有十斤重，可以曬鹹魚塊。”
嚴慧芳選了一條三斤的活草魚，買了一條三塊錢的海魚，這些東西拿回去都吃力，幸好來的早訂到了自行車，二十八只要拿自行車票和一百八十塊錢來取車就行。
先將十斤的大海魚洗幹凈，切成二指寬的塊，用鹽花椒腌制半小時，裹上薄薄一層澱粉，下油鍋炸制兩面金黃，一條魚炸了滿滿一大瓷盆。
“妞妞，石頭，來吃魚了。”全部炸完，嚴慧芳拿兩個小碟子一人夾一塊魚，端到餐桌上才喊兩個孩子。
“洗手洗手，吃魚。”妞妞一邊說一邊倒水洗手，甩著兩只小手急匆匆爬上餐桌，先聞了聞，就說好香。
“慢慢吃，小心魚刺。”
“媽媽，你也吃呀！”妞妞看自己和哥哥有，媽媽沒有。
“好。”嚴慧芳廚房拿碟子夾了一塊，先給兩個孩子倒了兩杯開水，坐下一起吃。
幹脆嫩香的魚肉，比草魚要鮮，一塊塊蒜瓣肉少刺，嚴慧芳決定明天再去買一條做魚丸。
“媽媽，好吃。”妞妞一邊喝水，一邊和媽媽說，“爸爸什麽時候下班？”
“晚上六點回來。”
“要好久他才能吃到魚。”這是這麽惦記她爸爸。
嚴慧芳用魚湯下青菜做了面條，給孩子們換了衣服看他們睡午覺，客廳拿本專業書開始背。
晚上紅燒魚塊和白米飯，趙應安吃了個肚裏圓，“慧慧，海魚好吃，多少錢一斤？”
“三塊錢一條，東海新鮮捕撈的，明天去看看還有的話買回來做魚丸。”
倒水泡腳，趙應安差點睡著了，過年進出的貨多，全廠上下都在加班加點，他們裝卸組幾乎一刻不停的卸貨裝車。
“應安，先洗澡，到床上去睡。”嚴慧芳把人搖醒，趙應安看到她手裏的英語書。
“慧慧，你教我英語吧。聽廠辦說，開春有外國人要在外灘開服裝發布會，我們廠也要派人參加。”
明年他就能拿到夜校的高中畢業證，廠裏各個車間他現在非常熟悉，裁縫間，打版間，扯縫紉機，他都有在學習。
要是有機會，他想轉崗到技術車間，跟著師傅學上兩三年，他也能參加技工考試，一級級漲工資。
“真的，到時候你記得推薦我，正好我需要語境練習說英語。”嚴慧芳一下來了興趣。
趙應安洗澡，嚴慧芳立刻伺候著，第二天一早帶著孩子直奔供銷社。
花六塊錢買了十八斤海魚，從早忙到晚，做了兩大盆的魚丸，又炸了兩盆洋芋紅蘿蔔澱粉素丸子。
等趙應安休息，嚴慧芳先給嚴喬梁家送了一份丸子兩顆大白菜。
回來沖到供銷社買年貨，取了嶄新的二八大杠男士自行車，趙應安騎上自家的自行車給嚴高峰送了一份丸子和半口袋的白菜蘿蔔紅蘿蔔。
“應安，過年一起吃年夜飯？”嚴高峰送趙應安出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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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貼一個蔥花餅，我都想娘做的飯了。”嚴慧芳說著，放下手裏的書，也來洗手。
“你給他們寄的球鞋和布料也該收到了，明天中午吃過飯我們去電話亭打電話。”
老家七月的時候寄了二百斤大米和二十斤紅薯粉，光運費就要三十多塊錢，臘月初又寄了二百斤大米和兩條豬腿，應安上夜班帶一份豬肉條飯團當夜宵總算不餓肚子了。
“要不，過年的時候我們帶著妞妞和石頭回家一趟？”嚴慧芳這樣說，越想越覺得好，一年沒見，家裏老人肯定惦記著他們，回去一趟，明後年就不回。
“來回一趟要花二百多塊錢，石頭和妞妞現在還不記事，我的工作還不穩定，過年肯定要加班。”
趙應安也非常想家，想和父母說說這一年比往前二十四年都精彩的生活，可理智告訴他，近三年都不是回家的好時候。得等孩子再大些，工作穩定了，他請假也名正言順。
“那就明天早上去打電話，下午爹娘也能接上電話。”嚴慧芳盆裏放面，一半用開水燙面，一半用冷水和面，最後把兩個面團揉在一起醒十五分鐘。
“妞妞，拔一叢蔥，摘幹凈，洗了，我有用。”嚴慧芳站在門口叫院子裏玩的兩個孩子，邊說：“石頭，稻草下挖一顆白菜，兩個青蘿蔔，4個紅蘿蔔，也洗幹凈。”
趙應安廚房裏拿刀把羊肉切成拇指大的塊，又準備了白芷和蔥姜，最後羊肉快熟再放鹽。
妞妞和石頭抱著菜盆進廚房和爸爸一起幹活。
“媽媽，你看蔥白白！”
嚴慧芳趕緊點頭，說：“白。”
小石頭哼哧哼哧洗蘿蔔，青蘿蔔一個有兩三斤，小家夥用手一點點的洗，妞妞把蔥給嚴慧芳，又蹲下幫哥哥洗蘿蔔，洗著洗著，兩個人玩起了水，咯咯的笑。
“哥，這裏還沒洗幹凈呢。”妞妞故意把沒洗過的胡蘿蔔給石頭看。
嚴慧芳爐子上先燒了一鋁壺開水。
等羊肉燉的軟爛，換平底鍋，烙了一張大的蔥花餅，再熱羊肉湯下泡好的粉條。
“洗手，吃飯。”嚴慧芳把羊肉湯倒進砂鍋，端到餐桌上，回廚房取碗筷。
“媽媽，好好吃！”
“媽媽，羊肉好吃，蘿蔔湯也好喝。”
只是小口喝了一口湯，兩個小家夥忙著發表自己的意見，惹得趙應安嚴慧芳相視一笑。
早上起來，趙應安先去給鄉裏打電話約好時間，下午3點再把電話打回去。
“應安，你們過年回來嗎？”大哥趙應慶接了電話，開口就問。
“哥，回不了，我要值班，爸媽呢？”
趙應慶忙把電話遞給趙根子。
“應安，妞妞和石頭都好嗎？”老爺子想孫子了。
“他們在呢，讓石頭和妞妞跟你說。”
趙應安把石頭抱起來，小聲在他耳邊說，石頭跟著爸爸學，“爺爺，奶奶，我和妞妞都好，我們放假，媽媽也放假了。爸爸每天要上班，還要上夜班。”
“好好好，那你們長大了自己回來。”趙根子激動的說，把電話讓給李菊。
“石頭啊！”
一聽到李菊的聲音，石頭趕緊喊：“奶奶，我是石頭。”
“給你爸爸說，家裏又給你們寄了糧食，你們寄過來的鞋子和布料都收到了，咋寄那麽多東西，得花多少錢，你們省著……”
打完電話，雙方約定寫信聯系，趙應安急匆匆去上班，嚴慧芳帶著妞妞和石頭慢悠悠走回家。
這天，趙應安正裝車，楊濤找來問房子開年還租不租，不租他有個朋友要租房。
“許多事，多謝濤哥，你的大恩我趙應安銘記在心。”趙應安看著一身中山裝的楊濤，鄭重道謝。
他知道慧慧一直想搞清楚服裝廠起火事故的原因，洋房還回來，焦治文和萬家倒臺跟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脫不了關系。是他出手才免了慧慧操心。
“言重了，你好好和慧慧生活，就算是對白姨最好的安慰。”楊濤沒有否認。
“多謝哥，以後有事您盡管吩咐。”
“好說。”
既然是楊濤的朋友要租房，趙應安沒道理再占著，下了班借廠裏的三輪車一趟趟把房子裏的家具往靜安區洋房裏搬。
妞妞和石頭趁熱鬧，嚴慧芳就騎著自行車帶著他們跟著趙應安跑。
路上遇到嚴高峰，嚴慧芳叫他到家裏吃飯。
“你們吃，家裏做了。”嚴高峰擺擺手不去。
“外公再見！”
“外公，有空來家裏玩兒。”
妞妞和石頭很熱情的和外公揮手。
到家，兩個小家夥搶著幫忙搬凳子，拿東西，嚴慧芳和趙應安開玩笑說等他們長到七八歲，只怕叫都叫不動。
兩個人擡著高低床放在大臥室，把大臥室一米五的床和一米二的小床都放到旁邊的小臥室，兩個小家夥的衣服也放在小臥室。
“明後年給他們分床。”趙應安給嚴慧芳小聲的說，“現在還太小了。”他十歲還跟著爹娘住。
“嗯。”她小時候三歲就自己住，晚上很害怕，尤其下雨天都不敢睡。
換好床，嚴慧芳鋪好床墊和褥子，灌了兩個暖水袋，把床單給石頭和妞妞讓他們在床上玩。
又去服裝廠搬了兩趟，才把他們置辦的小家具都搬過來，茶幾放在客廳，燒水壺碗筷進廚房，又把碗櫃裏的東西放回去，晚上簡單的煮了一個蔬菜疙瘩湯。
臘月二十五，趙應安單位發了員工福利，兩斤餅幹兩個黃桃罐頭半斤菜油。
嚴慧芳最稀罕菜油，她攢的油票還有0.25市兩的，可見食用油多珍貴。
趙應安扛著滿滿一化肥袋下班回來，說過年二十八、除夕、春節放三天假，他除夕上白班和夜班。
“爹娘真疼你，你看，又是臘肉排骨，有十來斤，我說喜歡細粉條，給帶了二十來斤，還有各種菜幹。”嚴慧芳一邊說一邊往外拿，石頭和妞妞要接，嚴慧芳不讓，沾了油不好洗。
最底下白布包裏都是金耳和其他名貴藥材，嚴慧芳給趙應安讓他自己看著辦。
“二十八，我們一家人去辦年貨，順便買個自行車，我覺得大家過年手裏都有錢，要不，明天我去供銷社先定一輛。”
說要買自行車最後沒買，現在丈夫要到服裝廠上班，來去不方便，自行車是非買不可了。
沒想到供銷社來了一車不要票的海魚，嚴慧芳趕緊搶了兩斤對蝦，三斤帶魚，七斤幹海帶，都是一斤一塊錢。
“媽媽，買魚魚！”妞妞指著一條七八斤的大草魚給嚴慧芳說，“這個魚好大。”
“草魚七角，海魚一塊二一斤，這邊的一條三塊錢。”售貨員指了指旁邊十幾條死魚，“應該有十斤重，可以曬鹹魚塊。”
嚴慧芳選了一條三斤的活草魚，買了一條三塊錢的海魚，這些東西拿回去都吃力，幸好來的早訂到了自行車，二十八只要拿自行車票和一百八十塊錢來取車就行。
先將十斤的大海魚洗幹凈，切成二指寬的塊，用鹽花椒腌制半小時，裹上薄薄一層澱粉，下油鍋炸制兩面金黃，一條魚炸了滿滿一大瓷盆。
“妞妞，石頭，來吃魚了。”全部炸完，嚴慧芳拿兩個小碟子一人夾一塊魚，端到餐桌上才喊兩個孩子。
“洗手洗手，吃魚。”妞妞一邊說一邊倒水洗手，甩著兩只小手急匆匆爬上餐桌，先聞了聞，就說好香。
“慢慢吃，小心魚刺。”
“媽媽，你也吃呀！”妞妞看自己和哥哥有，媽媽沒有。
“好。”嚴慧芳廚房拿碟子夾了一塊，先給兩個孩子倒了兩杯開水，坐下一起吃。
幹脆嫩香的魚肉，比草魚要鮮，一塊塊蒜瓣肉少刺，嚴慧芳決定明天再去買一條做魚丸。
“媽媽，好吃。”妞妞一邊喝水，一邊和媽媽說，“爸爸什麽時候下班？”
“晚上六點回來。”
“要好久他才能吃到魚。”這是這麽惦記她爸爸。
嚴慧芳用魚湯下青菜做了面條，給孩子們換了衣服看他們睡午覺，客廳拿本專業書開始背。
晚上紅燒魚塊和白米飯，趙應安吃了個肚裏圓，“慧慧，海魚好吃，多少錢一斤？”
“三塊錢一條，東海新鮮捕撈的，明天去看看還有的話買回來做魚丸。”
倒水泡腳，趙應安差點睡著了，過年進出的貨多，全廠上下都在加班加點，他們裝卸組幾乎一刻不停的卸貨裝車。
“應安，先洗澡，到床上去睡。”嚴慧芳把人搖醒，趙應安看到她手裏的英語書。
“慧慧，你教我英語吧。聽廠辦說，開春有外國人要在外灘開服裝發布會，我們廠也要派人參加。”
明年他就能拿到夜校的高中畢業證，廠裏各個車間他現在非常熟悉，裁縫間，打版間，扯縫紉機，他都有在學習。
要是有機會，他想轉崗到技術車間，跟著師傅學上兩三年，他也能參加技工考試，一級級漲工資。
“真的，到時候你記得推薦我，正好我需要語境練習說英語。”嚴慧芳一下來了興趣。
趙應安洗澡，嚴慧芳立刻伺候著，第二天一早帶著孩子直奔供銷社。
花六塊錢買了十八斤海魚，從早忙到晚，做了兩大盆的魚丸，又炸了兩盆洋芋紅蘿蔔澱粉素丸子。
等趙應安休息，嚴慧芳先給嚴喬梁家送了一份丸子兩顆大白菜。
回來沖到供銷社買年貨，取了嶄新的二八大杠男士自行車，趙應安騎上自家的自行車給嚴高峰送了一份丸子和半口袋的白菜蘿蔔紅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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